5月26日,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投资的脑机接口企业Neuralink宣布,已获得美国FDA(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将开展首次人体临床试验。这被业内认为是脑机接口迈向商业化应用的重要里程碑。
在2023中关村论坛召开期间,5月29日举办的“脑机接口创新发展论坛”平行论坛备受关注。清华大学长聘教授高小榕在论坛上发表了题为《脑机接口50年》的主旨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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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了解到,脑机接口的学术概念最早于1973年提出。历经50年不断研究发展,脑机接口领域树立起诸多里程碑事件,在这些事件中,非常值得一提的是脑机接口稳态诱发电位范式的诞生,而这就是由高小榕提出的。
高小榕从事脑机接口研究20余年,是我国最早开展脑机接口研究工作的学者之一,是中国神经工程及脑机接口学科的主要创建者之一,而他提出的稳态视觉诱发电位脑机接口范式是脑机接口三大范式之一。
该平行论坛期间,高小榕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两种不同技术路线最终应用场景并无差别
谈及目前关于脑机接口的研究,高小榕介绍,中国脑机接口的起步跟国际上是平行的。脑机接口大致可分为非侵入式脑机接口(无创)和侵入式脑机接口(有创)两大类。“中国和一些欧洲国家多研究无创脑机接口,美国则以介入式脑机接口居多。”
在他看来,这两种方案可以看作珠峰的南坡和北坡,是不同的路径和技术方案。但不管怎样,最终都会汇集整合形成一个全新的方案,这一方案在未来50年中一定能实现。
谈及这两种脑机接口分类具体有何不同,高小榕打了个比方,做手机通讯有两种方法:一是把通讯的铁塔都建在地面上;二是类似于星链,在天上发射一系列卫星,使之能实现跟人的通讯。
“理论上,有创式脑机接口比无创的通讯速率要快一些,但是有创的方法能搁置的地方小,且技术门槛非常高。”高小榕说,要在柔软的大脑植入世界上最硬的东西,二者还要一起工作,这就如同要在豆腐上立一根针,这根针要能接触上豆腐且不能伤害它,其难度可想而知。
“相比之下,无创式脑机接口的门槛低一些。”他说,这相当于在大脑周围通过设备接收天上发射的卫星信号,虽然接收的面积大,但单纯从通讯速率来看,只要匹配得好,无创不比有创的通讯速率差。
而且,当用户不想使用脑机接口了,随时可以把电极帽摘掉。但在大脑植入芯片后,如果反悔的话就没这么简单。因此,不管哪种技术方案,最关键的还是要跟实际需求匹配。
这两种不同技术路线的应用场景通俗来讲有何区别?高小榕对《》记者表示,实际上真正的、最终的应用场景并没有差别。
未来最早的应用场景可能是以医疗和助老为核心
今年5月4日,全球首例非人灵长类动物介入式脑机接口试验在北京获得成功,该试验在猴脑内实现了介入式脑机接口脑控机械臂。
此次试验由南开大学段峰教授团队牵头,该试验是在前期介入式脑机接口动物(羊)试验基础上取得了进一步成果。
问及这次试验有何代表性意义,高小榕对《》记者表示,这个试验是在血管上做的,实际上有很大的创造性。
他打了一个比方,就像在豆腐上爬,或者在豆腐上去踩,肯定会把豆腐全踩坏了,而这个试验找到了相对来说比较硬的一个组织——血管,在这个地方把电极放上去,脚还能够挨着,就不至于把血管踩塌。
“这就相当于在组织上找到了一个类似攀岩有这么一个能落脚的地方,相当于在最软的组织和最硬的中间找到了一个地方能够放电极,所以这个试验做得是很有意义的。”他说,因为如果要在血管上搁置电极,这个位置不能随便乱搁,可能只有很少的一些血管能够搁上这个东西。
在高小榕看来,这一试验有望很快上到人体,因为往血管里搁支架这件事在临床上早就解决了,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只不过现在在支架上搁了一些电极而已,“所以我也希望这一技术能够很快落地。”
谈及目前脑机接口的主要应用领域,高小榕表示,现在脑机接口还是以临床推动为主,AI的驱动力较弱。“因为从脑机接口的性能看,我们做得最好的也只能达到手机触屏输入的一半。这时候还很难推广应用,只能先用于医疗领域。”
不过他也表示,脑机接口有一个摩尔定律,每10年的速度提高4倍。“未来十年,脑机接口的输入速度可能会超过手机触屏输入,那时用户打字就可以使用这项技术了。”
另外,在实际应用中所用设备开发成本高,还未具备大范围应用的条件。因此,脑机接口技术目前仍处于临床试验阶段。
不过,高小榕认为,随着技术的发展,未来最早的应用场景可能是以医疗和助老为核心的。到时候,脑机接口可以帮助像霍金这样的渐冻症患者便于行动。还有当老人渐渐丧失行动能力后,我们也可以通过机器人来帮他做事。
其次可能是教育,比如孩子上课疲劳了,怎么让他保持精力、提高学习效率,脑机接口或许能发挥作用。“但是,未来人怎么跟机器人交流,人机如何协同等等,仍是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